823得6

2024.2.19以前是叫823lglg

【新年贺文】在“岳光”论坛上留言的两夫妇(精编版)

原版见贴吧,不过大概率是坑掉了。

感觉这篇讨论占比还是挺多的,依旧《诠释》世界观,时间线是原《诠释》第一章的一年之后。

 

在“岳光”论坛上留言的两夫妇

 

一·相关背景

 

2021年8月,在最新一次的两个世界的问题,被从老一辈被选召者交接给新人解决以后,我预备初版的《真·大冒险》即当初把创作权交给已故的天才作家池部羿的《数码兽大冒险》的旧作新写,对它的筹备工作也进行了一半有多。幸好光并不太忙,我们一齐商量和处理了新作发行或对池部造成可能影响,并在我的社交软件上发布了新作将推出的消息。

收到的读者回应中包含了一条重要的询问,问我的妻子究竟是不是光。因为这询问想到一年前在海上打发时间时看到的“岳光论坛”,它的建立也是因为池部版的《大冒险》中,按照池部对我和光的理解,很自然地就把作品中的我和光写成了十一岁却有老夫老妻的相处感。我和光当时就想去论坛中看看、发言。但那天却遭到敌人的攻击,我们还差点为此丧命。加上后来越来越多的危机浮现,我和光就把论坛的事给忘了。

 

在光的强烈要求下我没有以本人的身份出面在论坛中,而是任由她以“松本优”(她的用户名)的身份在论坛中“娱乐”。期间收到了一档名气很大、温馨访谈向的电视节目的邀约,同光一起接受了有关我和她、我和新作品的采访。在之后在论坛中发现了偷偷为我们写同人故事的、我们的长子小天,顺便发现了隐匿在他心中很久的心声。

这段经历之中有不少值得说的东西,所以在和小天聊了很久之后萌生出“写写有关我们的事”这样的想法,所以就写了。

 

二·读者的残念

 

    去年翻阅论坛贴子的时候,看到一个很长的分析贴,去论证照片(指两年前一些有关我们家的信息被曝光的事件)中的女人是不是《大冒险》故事中的小光。原本它作为一个岳光党积极关注岳光信息的例证并无特别之处,但后续出现的论战却引发我的注意,其中大致有以下几个观点:

A:请不要把对小说中人物的喜好代入到现实中,这是对当事人的不尊重;

B:过度分析不仅费力伤神,还会影响到那个女子的正常生活;

C:岳光成立与否还是要看他们最后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这点对我们岳光党来说很重要呀!

D:反对C……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期望他们在一起的心情,我们还是不要对那些现实的情况过多介入吧?

……

论战渐渐深入起来,甚至上升到“热爱岳光”的实质究竟为何。这是我大大没想到的。

 

岳光论坛上的用户们大多都抱着一颗残念的心,因为在池部版《大冒险》创作进行到末尾的时候,池部就因为恶性病而失去了生命,改由文坛新秀千叶申纪续写。但他却给我和光安排了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甚至在后来的读者特意询问这件事的时候不以为意地回复道:

“没有在一起。青梅竹马不一定都要在一起的。”

 

……

 

我倒是没有岳光党那么愤懑,毕竟书中所写的人物又不是真的我和光,我们也不会为这子虚乌有的事伤神,那样岂不太过小家子气?

但我也能理解读者们的残念。

童年期、乃至少年期的经历太纯真、太澄澈、太密不可分。以至于难以面对青年期的人生选择,或者错过,等等本该在旧时的羁绊面前不堪一击的东西,竟然反客为主地使后者变得不堪一击。

“青春的遗憾”,这是大众共同的人生命题,也是回首往事最感愧疚、最不愿意咀嚼的扉之秘匣。

岳光这命题,从一开始就既深刻,又普遍。深刻,始于池部对现实中的我和光的了解,终于生死战友间不能更加昂贵的情分的表达;普遍则可以延伸到大家伙对一段美丽且深沉的恋情的憧憬。

 

憧憬是好事。追求美的事物,也是人之常情。

但只有憧憬而没有让自己成为配得上所憧憬之物、之人的人的决心,就不妙了。

若为了虚假的圆梦体验而把希望寄放在编故事的人身上,那绝不是什么积极的生活趣味,更不该在放弃了在现实中追求精神建树以后,在虚构小说中为自己找一个精神支柱的替代物。

 

“一辈子的完满。”

 

这是一篇分析贴下方的回复,既指听说了现实中的我们结婚多年的消息后的感受又指作为岳光党心目中的岳光对他们而言的意义。

想起这贴后面的一个精彩回复,他说岳光之间的情谊是我们这些人的精神寄托,既然相知就该以相恋收尾,(岳光的)错过或破裂都会把我们自己心中的那些创伤点亮。作者没有给他们交代一个完满的结局,而我们这样在意他们到底如何了,真正追求的其实是他们徽章的象征:以希望和光明去诠释的爱,无论是作品中还是生活中。

 

虽然他讲的,条理不很清晰。但让我明白,或者说再次领悟了一个道理:当美的事物呈现在你眼前之时,你很难对它不递出关注的目光。即便自己在生活中没有成为岳或光那样发闪的人,也会渴望两个相配的人终成眷属。爱是种人人都乐于求索的东西。

 

只是,就算他们如此激动,大概也没法懂得我和光的不分你我吧?

阶段性。停滞或行进。婚姻只是个启程的标志。

算了,我还是不去替这些人操心。

没有望远的眼睛,终究看不到前方的路。所见的若一直只有自己心中所渴,也就无法登堂入室。

 

三·我的一些感叹

 

有时候会感觉我跟光之间很无聊很无聊。这并不是说类似“七年之痒”那样的关系,我们结婚都十二年了,却还如以往地对彼此毫无羞耻之心。无聊是指谈话的内容精缩再精缩,直到用眼神传达信息。十四岁我们交往到现在,说过太多的话,还有更多没说却也无需说出的话。

正是无聊才要从生活中找些乐子,不让咫尺间的接触变得乏味。我们也想过,那种恬淡幽寂的“老年夫妻”生活会是怎样的图景,但我们都倔强地相信自己还年轻着,所以我们还倔强地为彼此制造些生活的激情。在我们不得不退缩的那天到来以前,就让我们这样地火热下去吧。

那样小那样小的我们——是在说我们十四岁时的心灵。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并不意味着在情感上一帆风顺。相反,即便如我们也会有伤神的情史。唔……这几年倒还好,不再作无谓的回忆了。但前几年,真的只是在前几年,我和光才刚完成在情感上最后的成年。

倒不是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难以挽回的误会。但旁观者也许很难相信,因为爱得过了头所以让爱变了质。光执著地为我生下小天时如是,我第一次失眠时亦如是。“为了我爱的人”仍是“巨大的我”;唯有“为了我和你”才不让爱和我过度泛滥。

 

“对了,如果你要给那盘录影带取名字的的话?”

一天早上聊起论坛的时候光突然问起那盘对我们之间产生深远意义的录影带,光还差点把它上传到论坛中。

 

“梦境消散时。”不假思索地。

“梦境消散时……真好真好。”

“这话我也想对论坛里的各位说。”

“哼,你也就是想想。”

 

唉……想说却不能说出口呀。

绝大多数岳光党对我们的理解真如一个难以醒来的梦,沉浸其中不肯远去。录影带中的我,活在“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们母子”的梦中;光呢,活在“忘了他就了却那些烦恼”的梦中。

 

梦境消散时,其实有两种选择的。

第一种是亲手拨开迷雾,见到外面的世界。

第二种是等外面的世界将梦境敲碎。

后一种不见得比前一种更痛,但选择了前一种的人,一定比后一种更坚强,也更有韧性。

这一次,我不是自作矫情地猜想“如果我和光没有走到最后”,而是在心中默默地为支持我们的那些人发问:假如我们最终不能圆你们的梦,你们是愿意在死去的梦中埋葬自我,还是在清醒后变得颓丧?

 

真实世界的可怕之处不在于真实本身的可怕,而在于那些选择了后一种的人,他们的心力不足以还在脸上留下微笑。所以清醒过后唯有颓丧。

 

但是,在众多的贴子中我也看到一些我可以亲口认定名曰“希望”的观点。

 

“不管怎样,岳光永在我们心中。”

这是比较浅显的希望,我会担忧它是否禁得住不见未来的如浪的打击。

 

“做一个像岳光那样的人,再亲身造出我们向往的爱情。”

这很像当年那个心无旁骛的我,虽仍不能算作成熟,但我在心中为这志愿祝福。

 

“留一份温情在人间。无论何时。这才是岳光真的教会我们的东西。”

其他人大概不能理解这句话吧?但我能听懂。

看过了岳光的亲密互动,也猜想过为何没能走到最后的种种理由。就算知道那样划不来,却也还是冲着自我世界之外的空间招手。

这就是眼中永不减弱的光,它能照亮整个世界。

称之顽拗也好,倔强也罢——不过,我想,倒也不必非要由岳光来教会了。岳光只是个模子,换成其它动人的故事也行。

如此方不负书写故事者心中之对世界的温柔,那是火亮火亮的传承精神。

 

……

 

“你没睡好么?

“——哦。又在感慨……

“把被子叠好干嘛?”

嗯,又是个“不得安宁”的早晨……

 

“理想与现实。”一边迎合光的肢体一边说。

“我们这样的,如果略不去当初,有谁愿意成为我们呢?”光踏实地,紧拥我宽大的后背,在我耳边回答道。

 

美丽的东西未必都苦涩,但深厚的东西需要以苦味相伴。

纯洁无暇的小孩子,还不会在意对方的性别。旁观者却有撮合之心。

少年时期最好的异性朋友,自己还没萌生别样的心情,却被大家调侃。读故事的人又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心理?

但换作相同的年纪与心力,当真足以把握“爱情”吗?

刻薄地讲,再怎么憧憬,自己却和那东西不沾边,又有什么资格为岳光无法相配而叹惋呢?

在众多可能的结局中,仅仅出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就命名之为“希望破碎”。

不也太廉价了吗?

 

高潮的那一刻,脑中闪过一个细微却明显的念头。

“要感谢那些不美满的过去。”我在纸上这样写道,并读给还在床上喘息的光听。

“因为,那些不美满的东西亦可成为生养彼此的种子。”

“我……我倒不这样想。”

“?”

“你的要求并不比粉丝们低……我……我一直都很感激的……

“也许在你看来那些时光中有很多危机四伏的节点吧?”

 

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稍稍抬头,微笑看我。

 

嗯。对光来说,只要是能和我在一起的时光,都是最好的时光。

虽然这故事是以依赖作为起始的命题,但换一个角度,也是全身心的给予,并不为此感到后悔,人生也因此多了一重重要的意义。

 

四·电视上的我和光

 

“我想……谈谈跟岳的第一次接吻。”

诶?我没想过光会提这样一件应该没在我们心中留下很深印象的事。第一次接吻啊……是指世界树之役回来后的那次,还是指那七天中第一天发生的事?

“大概岳没什么印象了……就次数而言肯定不是第一次。我们刚交往的那会儿就经常接吻,但有一次让我印象深刻,所以就把那一次当做第一次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十四岁,国二。”

“诶?十四岁的话,交往什么的倒也挺正常。不过经常接吻的话……”

“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面带笑容地看着主持人。

“额,额,看来……高石先生和太太的关系一直都那么好呢。那请问高石太太,当初是一件怎样的事让您这样印象深刻?”

 

“嗯……一件小事啦。有一天没精打采地在沙发上打盹,被阿岳偷吻了。那时就感到自己好幸福啊,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这样说……您可能还是不太明白。但我想不少那个年龄的少女会懂。朦朦胧胧的时候被心爱的人给吻醒什么的,是那会儿最好的浪漫。”

 

我和光一齐哭了。

我们都不是容易伤感的人,可是,回忆起当时……

 

我没日没夜地写东西,写了又扔掉,写了又扔掉。

直到写出既让我不是特别憎恶又能借此博得编辑征用的文稿,直到给小光端上的第一盘热菜的食材是用稿费交易来的。

 

辛苦吗?一点儿也不。

小光也渐渐把自己当女主人。

她那么体贴,一定花了很多心血。

 

遗憾的是为了生计不能像一般的情侣愉快地跑到各类新兴的娱乐场所,在消费中享受相伴的时光。

后来变得宽裕想要为过去的时光找些补偿,光却觉得无趣。

“我一开始就已说过:这样的日子是我的选择,我的选择是要跟阿岳你在一起。不论发生什么。

“所以,如果那些事是你现在想要去做的,那我便义不容辞地陪着你。

“我不要你的什么补偿;但你得答应我,好好的,在我身旁。”

 

光也要了很多补偿。但从来都与过去的艰苦无关。

她要我陪她约会,陪她尝试那些没有试过的乐趣。

这是对过去忙碌的补偿,而这与其说是我对她的补偿,不如说这是她对我的补偿。

总觉得这样的时光受益更多的人是我啊。

 

十四岁那年,不记得什么时刻,对她的偷吻。

那是对心爱女孩儿抑止不住的渴望,是与责任和保护欲都无关的最纯正的索取。

辛苦的是彼此间的角力。

从十四岁到十五岁,在有限的能分配的资源中想着法子让对方占有更多,唯恐对方过得不好。

那才真的使人疲惫,直到我俩都因此耗竭。

绕了一大圈,即便没什么好东西,一开始一起分掉不就好了?

因为这些角力还差点跟小光翻脸,我俩真是蠢透了。

所以那个偷吻很重要。

 

很重要,

那是我们澄澈的明证,

证明了我们都没有因为在意过度而留下太多愧疚。

 

五·光的一些想法

 

三十岁的脸上还没有一条皱纹,登台前给我化妆的老师特别羡慕我。

谈到这个,岳一面贪婪地吻着我的手背,一面说,心态好的人不会很快生皱纹。

看他得意的样子,不禁拨弄他额间的发梢。

 

年轻时的岳就很富男子气概,拼命去打点好一切的样子太帅了。得知他的心意是件不能承受之重——但慢慢地也会接受全新的幸福。

岳的男人味好像永远都释放不完——对这事儿他常常揶揄我愈来愈感性,也愈来愈性感。不过不光是这两方面吧?他——厚实的肩膀、宽阔的脊背,只要见到就觉得什么都好、什么都心安。虽说自己是一名独立女性,但就算要我像电视中演出来的那样,做一名乖乖顺顺的贤内助,是岳这样的男人的话,又有哪个女人是不愿意的呢?

 

十四岁那年就和岳住到了一块儿。父母的死讯——因数码兽袭击、对哥哥示爱失败——一年前在孤岛上,带来的痛苦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一直跟着阿岳两个人“特立独行”,像是逃离了整个世界,却已占有另一个美满的世界。

所以才不管岳光党怎么看,他们理解的所谓“我们的幸福论”,怎比得上现实呢?

 

笨蛋阿岳总说当年比不上现在,我看也没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所以我虽然容易沉溺于当下,却也同样能接受那些不完满——毋宁说,我从不觉得别人眼中的不完满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小千叶?吓,轻文字倒是马马虎虎,但到了创意向或者情感向,别说我丈夫,连我都能甩他十条街吧。岳光党被他耍么?那任由他们被耍吧,被恶意消费也是活该。

虽然我家岳也属畅销书作者。

但他毕竟还是有底线的嘛。他可不会不拿读者的心当回事——我可就没他那么温柔了。

嘛,小千叶虽然被岳光党骂的很惨,我倒是能原谅他——不过是年轻人想试试这个试试那个,不懂事而已。

 

在论坛上装作一位很了解岳的成年女性,并且调侃了同样好奇来论坛插话的小崎。在不断地吊岳光党胃口致使他们从分析推测再到愤怒指责之后,心软的岳终于现身了。

他自己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电视上和社交软件上的他还是会顾及一些人设,所以希望岳光党们不要捧得太高也不要期望过大,并替玩得过火的我道了歉。

 

结果却是大量岳光党说“好甜好甜”而少量岳光党为先前对“我对岳光的冒犯”道歉。

——哼。

这是我的态度了。

 

“光,光,你别那么刻薄嘛。”

岳的大手磨蹭着我敏感的肌肤。即便对他的挑逗早已免疫,却不能无视咫尺间火热的心跳。哪怕他没有心脏,我也知道他就在身边,也一定会因此情欲四溢。

“你没有因此而会心一笑嘛?”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

 

“所以人设要怎么办?”

他故作逞强地回应道:

“我总不能让人家把你言暴了吧?”

他不是真逞强,只是做给我看供我调侃的。

 

……其实还是有点对不起他。

我一开始还是很希望大家知道我们最后是在一起的。

哪怕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更刻薄,但有一点,岳对读者的怜惜是前辈对后辈的那种,而我对读者却是母亲般的怜爱。

小千叶是个孩子,但岳光党也是孩子啊,他们也要被疼爱,也会想看到我们过得很幸福的。

不能因为顾忌这个影响那个影响,倒伤了粉丝们的心吧?

 

再怎么说,这些残念又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反倒是那令人不适的结局——我有时觉得就是这样一类东西,是滋生不幸的来源呐。

 

六·高石天有话说

 

随着我渐渐长大,爸爸和妈妈会把他们十几岁时的一些事讲给我听。

我原以为爸爸妈妈这样恩爱,一大把年纪了(岳&光按:这要怪我们。虽然今年我们才刚三十,但五年前就觉得青春随时都会溜走,所以一直在儿子们面前说“珍惜青春”之类的话)还腻个没完,想必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而且很早以前的关系就这样亲密无间了。

我没想到在他们各自的回忆中都觉得自己差点就不能与对方走到最后,更没想到他们虽然的确如我所想,十一岁就几乎能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但他们的生活却诠释出一种不健康的泛滥。这着实让我残念了好久,我曾以为爱都是一帆风顺的,顶不济也是排除了生活中的种种磨难,克服那些破坏者的重重阻拦,最后才收获一辈子的深厚。

然而不是啊。爸爸妈妈的故事一下子摧毁了我原以为的价值观。原来即便是深情也会因之放毒,即便是亲密也会因之腐蚀人格。

论坛上的有些同人文作者是这样理解“差点就不能与对方走到最后”的:因为太过熟悉,因为太过亲密。该说的话却因为羞于表达而没有说,因而造成了错意。

完全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也只能说是“爱得不够”。爸爸甚至会板着脸批评这样的理解,说这俗不可耐。

况且,我认为这只是在看到千叶版结局后为那个不合理的结局强行解释罢了……

爸爸和妈妈,不是爱得不够,而是爱不纯粹,或是爱不成熟。

但他们的不纯粹、不成熟,我想,和其他恋人的那种又不一样。他们的故事只有他们是这样的。

 

拥有一对爱对方爱到天塌地陷(我想也唯有用这样的词才能配得上他们吧)还不满意的父母是何等幸福的事!在我小小的心里,装着一个粉红色的、圆弧度弧得完美的气泡,里面装着我心中的未来:渴望建立一个像爸爸妈妈建立的那么幸福的家。

但那气泡被一段又一段经历拼凑起来的真相无情压破。

 

为什么,为什么呢!

尤其是爸爸,他一直对妈妈那么专情。当年妈妈心中装着的第一位却还是舅舅。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看他一眼?

爸爸说,他曾经只是奢望做一个能保护妈妈的人。

就只是这样而已,而且舅舅对妈妈又没有什么心思。

而爸爸当时,虽然自己不承认,但他所做的一切都说明了他不仅有心意,而且情真意切。

 

爸爸他……太温柔,太不想妈妈受到伤害。所以处处都想着妈妈。

但爸爸不是如论坛上那些同人作者所言,因为自己的温柔愿意退让、愿意放弃。原来的爸爸虽然有些怯懦,但他一定会为了自己心中的爱付出勇气,就像他为了妈妈愿意改变自己的一切那样。

 

但爸爸也有自己的心结。

他怕。怕自己没有资格拥有幸福,所以当妈妈终于下定决心跟爸爸过一辈子的那年,她执意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了爸爸。

而这,激起了爸爸更强的责任感。

他反而更怕了,一直小心地扮演好自己的身份,无论是男友还是丈夫。

但这也足够支撑着爸爸一直坚持着陪在妈妈身边。

 

说说妈妈。妈妈她不是看出爸爸的害怕,才用自己的交付留住爸爸的。

是她真的愿意交付——

而且,不管爸爸是不是能够承受这样的交付。

爸爸从十四岁到十八岁,再到二十五岁的忧虑病,病灶有一半都在于妈妈的倾心。

这幸福太沉重——对自罪感强烈的爸爸而言。

 

和爸爸相反,妈妈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因为爱而改变。小时候依赖舅舅;后来和更之后的后来依赖爸爸,这样的依赖被爸爸知道后,甚至迫着爸爸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见这样的依赖有多毒。

如果妈妈那年没有作出改变的话,它终会将爸爸压垮,他们之间的爱也会急转直下,直至毁灭。

 

妈妈和爸爸,都是在点点滴滴之中,学会如何疼爱彼此的。

所以有一天,当妈妈发现不对的时候,便自己一个人远去,她说她要修行。她要学会不再病态地依赖。她要成为配得上爸爸的人。

虽然对爸爸来说,同意或不同意都是心疼,但他为此很感动。

 

当妈妈再次出现在爸爸面前的时候,爸爸对她的爱就变了。

以前的爱,只是那种亲密得久了不愿意对方离开,就像大家伙儿说的“青梅竹马”,就像大家伙儿说的“过于不分彼此”。

这始终不够纯粹。

后来的爱却是因为爸爸看到了妈妈的人格,看到了她身上,有值得他爱的地方。

 

他们的话变得更少了,情却更深了。

后来就有了我,就有了弟弟。

也是因为我,爸爸才决定和妈妈结婚——他还是忧虑,还是怯懦。

 

即便如爸爸妈妈,也还是因为太爱彼此而没法做到绝对的沟通。

绝对的沟通,彻底敞开心扉是在五年前,我七岁那年。

而他们相恋已经十一年还多了。

 

所以,虽然爸爸妈妈的故事很美,我心里却还是有着深深的残念。

所以大着胆子,凭着从爸爸自己的文稿和他书房里的那些文字的记忆,创作了一个我心目中的,爸爸妈妈的完满的故事。

 

几天前爸爸提前把十二岁的生日礼物给了我。

 

从十岁开始,每一年我的生日礼物,都是来自爸爸和妈妈的一段话。

这个,也是我和爸爸妈妈的约定。

他们盼望我的长大,我也想像爸爸那样,在很小的时候就多承担一些东西。

 

今年爸爸的话很少。

他说,我也到了和女孩子交往的年龄了,所以今年也该说说这些事。

他只是着重讲了讲,爸爸和妈妈虽然对不完满的过去感到不完满,但他们还是觉得很幸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过去觉得还是现在觉得。他们都怀着最虔诚的心去感激对方的出现,感激对方和自己所做的一切。

 

泪水中我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

哪儿有什么完满的故事,真正宝贵的是为了爱而燃烧的心。

心在燃烧,就绝不会后悔,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完】

评论

热度(17)